Chay

家国（上）

民国au

康菁和蔡邱的联动

私心去掉张志坚这个设定😢

第一次写民国题材，写得不好，请大家见谅😢

卧底部分，涉及到二人情感的时候用本名，工作过程中用化名😶

男孩子穿着一身灰色的学生装，靠在树下吹着叶子，不一会儿，一个女孩从房子里探出脑袋：“达康？”男孩放下叶子，微笑着冲女孩招手。女孩跑了出来：“你回来啦？”男孩摸了摸她的齐耳短发：“是啊，你怎么样？在女中有没有好好读书？”“当然了！”男孩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她说，叹了口气，又摸了摸她的头。“怎么了？”女孩很敏感，感受到他情绪的不对劲。“我……我想去西南联大。”男孩拿出一张折叠好的报纸，展开，敌人在东北三省的罪行一目了然。他捏着报纸的手微微发抖，国难当头，任何一个血性男儿都无法做到袖手旁观。

“那就去。”男孩抬起头，对上女孩坚定且温柔的眼神：“这才是我喜欢的人该有的样子。天下兴亡，匹夫有责，一个有着铮铮铁骨的中国人，就应该保卫我们的祖国。去吧，我等着你。”男孩握着她的手：“好。”他拿出一块凤型玉佩：“这是我家的传家宝，和我的龙是一对，现在我把它交给你，作为我们的信物，好吗？”“可是，我们还没……”“没事，我这辈子就认准你了，非你不娶，这玉佩，早晚也得给你，拿着吧。”女孩抚摸着玉佩上的花纹，轻轻地说着：“君当作磐石，妾当作蒲苇。”“蒲苇纫如丝，磐石无转移。”

那年，年轻的李达康和欧阳菁，庄重地许下了对对方的承诺。

李达康刚进西南联大的那段时间，每隔几天就会来一封信，诉说他对欧阳菁的思念。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李达康断了联系，欧阳菁天天盼着，书信没盼到，却盼到了轰轰作响的敌机以及一枚又一枚的炮弹。

敌军开始了对华北平原的侵略。欧阳菁被迫和家人撤离。在坑坑洼洼的逃亡路上，欧阳菁看着萧条的城镇，心说：达康，你在哪呢，你还活着吗？

一路颠簸，总算到了根据地，欧阳菁看到了战地医院满是奄奄一息的伤员，联想到了李达康，不知道他怎么样了，有没有受伤。

在战地医院帮忙了几天，欧阳菁决定入|||党，她也想为保卫祖国贡献出一份力量。当然，她的私心没有写在申请书上面，她想和她的爱人并肩作战，和他站在一起，而不是做躲在他身后娇滴滴的大小姐。她尽心尽力地对待每一个伤员，同样也是希望，如果另一个战场的李达康受了伤，也能有人尽心照顾他，让他早日康复。

后来，抗战终于胜利了。欧阳菁已经准备回到原来的住址，等待爱人凯旋，却没想到又一场战争爆发了。曾经的朋友变为了对手，组织上派欧阳菁搭档一个资深老同志去前线医院潜伏，她当护士长，改名为邱莹，老同志当医生，扮演一对夫妻，以便隐藏身份。老同志名为傅品千，文质彬彬，经验丰富，欧阳菁和他搭档还算轻松。

他们到达冷江，听闻对方驻扎本地的将领蔡英豪是个与众不同的，他不会像一般将领那样的粗犷，似乎还读过几年书。他对百姓听说也是极好的，会照顾老人儿童。这似乎不一定要强攻……邱莹与傅品千交换了眼神，决定尝试让对方将领主动投诚。

当晚，医院院长傅品千和护士长邱莹出现在冷江名流云集的聚会上。傅品千摇晃着红酒杯和其他人交谈着，有意无意打听着蔡英豪。没想到，蔡英豪从不参加这种聚会，人们说，他是个怪人，宁愿待在家里读一晚上书，也不肯出来赴宴。

唉，白费了一场功夫。他们的身份没有多少交集，轻易登门拜访又显得唐突，要找到这位蔡师长，现在看来，也不是件易事。

他们找不到机会，却没想到机会自己来敲门了。

几日后，一辆军车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，一名军官抱着一个小姑娘下了车，走进医院。

傅品千接到消息，匆匆赶来：“蔡师长，您好，久仰久仰。”男人冲他点了点头：“您好，敢问您贵姓？之前在下似乎没有在冷江见过阁下。”“免贵姓傅，圣约翰医院新任院长。”“您好，傅院长，婷婷就交给你了。”男人与傅品千握了握手，转身出了诊室。

邱莹正在备药，等她端着托盘出来的时候，诊室里只剩下那个小姑娘，几个小护士还有傅品千了。

潘婷婷的病不重，只是因为体质比较弱，所以不容易恢复。傅品千擦了擦头上的汗，冲小护士点了点头。小护士便出去把蔡英豪请了进来。

蔡英豪一进门就直奔病床：“婷婷，感觉怎么样？”低头准备药的邱莹一愣，这充满磁性的声音与记忆里的那个声音过于相似，她惊愕地看向那个男人，正好与他的目光撞到了一起。

是他，是她魂牵梦绕的他，李达康。

两人对视了没多久，男人便转开了目光，似乎与她并不认识。欧阳菁的脑子里“轰”的一声响，过往的甜蜜画面此刻全都散为云烟，满脑子只剩下男人冷漠的眼神。不是他吧，应该不是吧，也许只是一个长得相似的人？李达康不会这么对她的，不会的。

“邱护士长？”傅品千在唤她了。男人猛然抬头，探究的目光看向她，只此一眼，欧阳菁彻底崩溃，他是认识她的，他就是李达康。

欧阳菁，哦不，邱莹端着托盘走出诊室，在组织工作多年的经验，让她喜怒不形于色。她木讷地走着，步伐无比沉重。这样的李达康，比知道他已经为国捐躯还让她绝望。

欧阳菁魂不守舍地度过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，回家路上，傅品千严肃地告诉她，在这种时候，他们都要聚精会神，提高警惕，因为他们随时有暴露的风险。她咬咬嘴唇，点了点头。

当晚，另一个潜伏冷江已久的卧底“冷锋”给他们发来了秘密电报，告诉他们，三日后，冷江一权贵六十大寿，全城都将去祝寿，防卫会放松，约定当日晚上八时与他们在城外湖边野山坡旁接头。接头暗号是；愿君多采撷，答：此物最相思。并且指定要与夜莺接头，雪松把风。

“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？”邱莹与傅品千吐槽道，“明明你才是领导啊。”傅品千摇摇头：“我也不明白，也好，我把风比你把风的安全系数要高一点。”邱莹只好服从指令。

三日后。正如冷锋所说，大街上空旷无人，不愧是权贵。邱莹和傅品千开着车来到郊外，找到了那个野山坡。傅品千熄灭了车灯，冲她点点头，邱莹轻手轻脚地下了车，留下傅品千把风。

他们到得早，邱莹等候过程中便稍微走了会神，看着湖心发呆。她还记得，她曾经和李达康在故乡的一个湖边，他吹着叶片，她轻轻哼着歌，那时候真美好啊。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呢，为什么感觉完全变了个人呢？那些誓言，难道只有她一人遵守吗？

她正胡思乱想着，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，紧接着，一个声音响起：“愿君多采撷。”她迅速转身回应：“此物最相思。”当她与冷锋对视的时候，她呼吸一滞。是他，她刚刚过于出神，竟没有留意这个很有标志性的磁性嗓音。

男人微笑着，把一个木质的东西挂在了她的脖子上。是一个用木头刻的红豆。她摸了摸，还有些许粗糙感，也许是时间紧迫，来不及做得完美。“玲珑骰子安红豆，入骨相思知不知。”男人轻声说道。她没有回应，只是沉默着抚摸着挂坠。

小心起见，男人把她拉进野山坡下一个隐蔽的废弃防空洞，笑了：“我没猜错，果然是你。”女人还是不说话。“怎么了？”李达康问。“那天，你为什么那样？”李达康无奈地笑了：“傻丫头，我总不能在那个地方跟你相认吧？有很多人盯着我啊。”“我说那个姑娘，是谁。”欧阳菁再怎么大方，她也是个女人。“她叫潘婷婷，是潘金刚的侄女，她是个哑巴，之前马九成把她交给我，我看她实在是可怜，又无家可归又被人欺负成那样，就收留了她，仅此而已。”李达康也顾不上管欧阳菁认不认识那些人，一股脑全说了。欧阳菁心中很满意，这还是她爱的人，善良正义，他没有变，但她嘴上并不说什么，逼得李达康急眼了，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臂：“欧阳，真的，我对你的心，天地可鉴！”欧阳菁板着脸，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：“冷锋同志，我的名字是邱莹。”“收到，邱同志！”他知道她不气了，捏了捏她的脸蛋，欧阳菁也终于不端着了，扑进了她日思夜想的怀抱。

李达康感受到了久违的温度，不由得收紧了手臂，他太怕了，他真的怕，这么久没有联系，她会不会已经被炮火埋葬了，还好，她没事，还和他站在了同一阵线，真的太好了。

两人静静地抱了会儿，欧阳菁松开了手：“你怎么敢保证我就是夜莺呢？”“我不敢确定，只是一个猜测。因为我之前没在这里见过你，也知道你不姓邱，所以我想着你是不是就是组织派下来卧底的。你和老傅……”“组织需要，假扮的。”李达康松了口气。

保险起见，不能耽误太长时间，蔡英豪匆匆向邱莹交代了冷江情况以及下面的工作安排，然后便把她送了出去。

“保重。”

“保重。”

傅品千沉默地坐在车上，看到邱莹上了车，递给他一张纸，他扫了一眼，点点头，开车驶向城内。

解放冷江的工作整紧锣密鼓地准备着，持续数月后，某天晚上，蔡英豪乔装打扮前往傅公馆。傅品千看到他很是意外，确定周围没有人后，他带着蔡英豪去了地下室。

两人商量了一段时间，出来后，蔡英豪严肃地对邱莹说：“你得先走，我们的人已经在城外等着了，今晚你就撤离，我和老傅得留下。”“可是……”“服从上级命令。”傅品千也劝她：“你先走，我们俩你不用担心。”

李达康看出了她的犹豫和不舍，决定冒险一把：“我送你去城外。”两人一路沉默，到了地点，欧阳菁即将下车，李达康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，拉住了她的手，顺势吻了上去。“等我，好吗？”吻完，李达康抵着她的额头，嗓音嘶哑。“好。”

邱莹下了车，找到了接应的同志，离开了冷江城。

爱人一走，蔡英豪便没有了后顾之忧，他知道，后天将开启一场大战，虽然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工作，但，冷江毕竟是块硬骨头，此战，凶多吉少。

次日，傅品千接到了组织的电报，他迅速开始翻译，以为是邱莹已经安全到达的消息。翻译完后，傅品千看着上面冰冷的文字，点燃了一支烟，沉默着抽着。他按照约定的联络方式联系了蔡英豪。蔡英豪找到了一个机会，去了傅品千的家里：“老傅，怎么样，上边来消息了吗？”傅品千递给他一张纸，蔡英豪看到上面的字，宛如晴天霹雳：“邱莹牺牲”。蔡英豪跌坐在地上：“不可能，不可能，我明明已经把她送出去了啊……”但白纸黑字，是无法改变的事实。

蔡英豪愣愣地坐了会儿，头脑空白，他才知道，极致的悲伤是流不出眼泪的。他把纸扔进火炉，看着跳动的火舌，心中默默为逝去的爱人祈祷。他什么都不想了，只希望能有来世吧。

傅品千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蔡英豪苦笑了一下：“明天照原计划行动。”

深夜，蔡英豪面对着火炉吸雪茄。

他还有很多话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呢，他为什么断了联系，为什么潜伏在这里，他还想问她，他们断了联系后她去了哪里，怎么会和老傅来到这里，她有没有另许他人……他原本想战斗结束后，抱着她回忆这十几年，用后半生弥补他们互相缺席的时光，可是现在……

今晚的雪茄似乎有点呛，男人连连咳嗽，咳得脸上泪水涟涟。